那一瞬间，男人宽阔的肩背似乎都耷拉了几分。
周母正拿着碗给慧宁喂鸡汤，见他青白着脸，又恨又不忍，最终还是道:“看你身上又寒又凉的，快出去，等身上热乎了再进来，可别把孩子给惊着！”
李元亮忙倒退两步，顺手把门关上了，屋里就那么点热乎气，可别散了。
周父在一旁对狗六和金子道:“这都半夜一点多了，也没啥事了，你俩带着你娘回家去，让她也休息会。”
这么大半夜的，一群人都在这留着，也没啥用。
金子道:“大伯，我们没事，也不困，周城哥不在，有个啥事，我们也能帮帮忙。”
周父摆手，“这不有元亮呢嘛！”
“你俩听话，咱们大家都在这，也没啥要忙活的了，都回去吧！”
金子和狗六俩人看向李元亮，后者勉强打起精神来，扯了扯唇角，“爹说的没错，咱们都在这，也没啥事，你俩带婶子回去吧，让她也歇歇神。”
二人这才应了，去病房叫上了金子娘，开着拖拉机走了。
周父蹲在走道的墙边抽烟，李元亮也跟着他蹲下，“爹，对不起。”
周父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，现在知道对不起了，早干嘛去了？这回要不是金子和狗六及时把慧宁送到医院来，后果谁能承受得起？
虽说那次周母把慧宁锁在院子里，儿子生气归生气，跟他提起的时候，也是恨不得让慧宁赶紧离婚。可那个时候，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。
一来，是因为慧宁没出什么乱子，而且她本身稳得住，不怕什么。
二来，当初亲家母被派出所带走，李元亮虽然天天找人去派出所送吃喝，也找人说了情。可这事他确实很有分寸，半点都没露到慧宁眼前。这样慧宁出了气，亲家母也不至于被关太久。
他觉得不聋不哑不做家翁，也就任由这件事轻飘飘的过去了。
老伴冷眼相待，自己就该给女婿几分好脸色。
可万万没想到，李元亮这小子，他是三天不打就皮子痒的货，那事还没过去多久，他这边就故态萌生了！
可这次不一样。
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，可就是这么要紧的时候，他这个做人丈夫，做人父亲的，却没个踪影！
如果慧宁身边没有金子娘，那慧宁该怎么办？
“你到底去哪里了！”周父压低声音，带着沉沉的怒。
李元亮哆嗦着唇，桃花眼里满是血丝，“爹，我保证往后再没有这事了…”
“你别跟我保证，你保证的还少吗？你哪回没有再犯？”几句问责，却比辱骂还来得激烈。
李元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“爹，我错了爹，我真知道后悔了，往后我一定好好守着慧宁，一准不让她自己在家。”
周父半点不心软，他甚至都不相信李元亮的保证，认定了他是想蒙混过关。
“你就是不说是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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