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四百三九章 得陇望蜀_高门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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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眼,变成了精明的中年人,胡须糟乱,满身沧桑。

  “将军,……”李七郎一见桓裕瞧着那幅帛画,似没听到一般,顿时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。

  屋子里很安静,堂下站着一名随同李七郎一道过来的老年仆从,齐五候在门外,高几上儿臂般粗大的烛火,随门外吹来的风舞动,火焰跳跃。

  偶尔发出叭啦的声响。

  似过了许久,又似只过了片刻,沙漏里的细沙,未见增多。

  突然听桓裕开口问道:“这是她画的?”

  “是,是阿妹画的。”

  李七郎急忙应答,又担心桓裕不信,似竹筒倒豆子一般,全了出来,“阿妹返回李家后,立意要学作画,家里便花重金,替她聘了位女先生,一学就是十年,阿妹没有一日懈怠,这幅帛画,是她这十年来,画得最好的一幅,连教她的女先生,都称赞她可以出师了。”

  “阿妹病中也,十年只作一幅画,今日功成,画作终于能让人看了,所以让我务必把这幅帛画送到将军手中。”

  对于李七郎的话,桓裕深信不疑,甚至没有一丝意外。

  她那么聪明,永远知道该做什么,能做什么,总能恰到好处。

  一幅《雪夜图》,勾勒的是他们初相见的场景:天晚遇风雪,无归处,入夜灯火明,酒肉香。

  桓裕虽不懂画,但在郑绥身边瞧得多了,也能够看出来一二,至少,这幅《雪夜图》,从布局到景致都很丰富,但到底心胸与笔力不够,显得单薄,无厚实感。

  丹青名家,皆出自世家大族。

  在书画一途上,家学、天赋、师资、勤勉,缺一不可。

  哪怕再给她十年,她也难及上,郑绥十岁时的练笔之作。

  哗地一下,桓裕把手上的帛画合起来,随手安放在几面上,问向李七郎,“她可有什么遗言?”

  “阿妹临终前曾感叹:四郎幼时长得肖似将军,不知而今,是何等模样,但恨此生无缘得见。”

  “就这一句?”

  一见桓裕出言质疑,似不相信,李七郎登时噤若寒蝉,束着手,硬着头皮回道:“只这一句。”

  “好,帛画我收了,你们下去歇一晚,明早就离开庐陵。”

  听了这话,李七郎心中一惊,微抬头,飞快地瞥了眼跪坐在榻上的桓裕,神色寡淡

  ,看不出丝毫情绪,顿时,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。

  这和妹妹原所的不一样。

  甚至不符合他们家里人所猜想的。

  不该这样的。

  妹妹自聪明,很少出过错。

  如若这般孤身返回徐州,哪怕带上郑夫人赏赐的五十两黄金,也难填满五兄的欲壑,更别提,众人还有其他的期望。

  自大兄去世后,李家没有分家,是因为有妹妹在,家人都抱着一份希冀。

  如今妹妹身去,与桓家的连接,也相当于断了,四郎桓度养于郑家,未曾一日到过李家,能期望他对李家有多少情份?

  难道李家的希望,注定要落空。

  大兄从不入品的俗吏变成了七品官,李家由地主,晋升为一方财主。

  许多事,已变得不一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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