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躬身一揖。
郑绥回之以礼,耳边响起赞者的唱喏声,“入仪门。”
桓裕在前,郑绥在后,两人一同跨过门槛,只见中庭开阔,华宇饰彩,灯火辉煌,宾客如云,衣香鬓影,丝竹之声不绝,礼乐之音绕梁,更有西南角的吉地,矗立一座青色布幔作帏的帐篷,厅堂上,两方席案对开,又相依相偎,旁边站着四位穿玄色礼服的赞者,此刻,有两位赞者正要撤掉案席上的盖巾,以长勺取酒水倒入杯盏之中。
再望向正堂的西面,并无筵席,郑绥心中不由生疑,又忽然开朗起来,望向眼前的桓裕,秋水泛彩,脸露霞光,满心的欢喜,止都止不住。
西南角的筵席,一向是为陪嫁侄娣所布设的,她私下里已把阿碧和阿茜送回了临汝,那么……他是知晓的。
他是……她将要相伴一生的良人,一生的依靠。
最好的愿望,不过是,二人同心。
而身侧之人,姿容甚美,气势夺人,更兼情谊如旧,未改往昔,顿时间心头荡漾,情思飞逸,无限缱绻缠绕。
忽然,酒水泼向台阶,郑绥回过神来时,只觉得手心传来一股温热,抬头望去,正是桓裕拉住了她,四目相对,嘴角含笑,欢喜溢于言表,四周静寂下来,除了抽气声,偶有杯盘落地声传来,两人却浑然未觉。
好在,场中终于有人先清醒过来,不片刻,耳边响起赞者的唱喏声。
“执子之手,与子携老。”
这一句,犹如佛语纶音,郑绥方觉得不合礼仪,忙不迭地想抽开手,却是纹丝都不能动弹,反倒让桓裕给拉着上了台阶,直到行盥洗之礼时,才放开。
盥洗之后,俩人互揖一礼,在赞者的唱喝声中,入席相对而坐,共牢、合卺、解缨,都在赞者的主持下,有条不紊地进行,再未出一丝差错。
共牢,同牢分食,共与一生。
合卺,同甘共苦,相濡以沫。
解缨,结发夫妻,恩爱不疑。
青庐帐内,撤了酒尊筵席,却下桃之夭夭的团扇,盛有红缨带束发的香囊悬挂在青帐西南角,刘媪和韩妪俩人带着婢仆们捧着寝衣进前来,韩妪先行了一礼,说道:“请郎君、娘子换衣。”
“再等等,你们先下去。”
韩妪愣了一下,有些不解地望向桓裕,只是桓裕的目光已经转到榻侧的新妇身上,于是她和旁边的刘媪俩对视了一眼,没有出声,齐齐退了出来。
待人去后,桓裕先出了声,笑问道:“就这么欢喜?”
自进仪门后,郑绥脸上的笑容,就不曾褪去过。
“自是欢喜,难不成你不高兴。”
眉眼弯弯,两颊酡红,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。
“高兴也不至于笑成这样,瞧你这傻样。”桓裕靠了过来,握住郑绥的手,把人往怀里抱,虽心如擂鼓,却又仿佛终于着了地一般,无比安宁,伸手捋了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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