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欺负的太狠了吗？
夜幕低垂，炊烟袅袅。
嬴抱月泡在浴桶里，出神地想着腾蛇白天说的话。
温热的泉水溢出木质的浴桶，原本寒冷的房间里热气缭绕，宛如仙境。
“姐姐。”
外面坐在门槛上的小李稷背对着屋内，一脸操心地问道，“水温怎么样？”
嬴抱月回过神来，提高声音答道，“挺好的。”
“噢，那就好，”小李稷脸上露出笑容，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，“那我再去烧一点，水凉了你叫我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嬴抱月待在屋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我不怕冷，其实不用热水洗澡也行的。”
她现在用的这个浴桶反而是之前她专门为小李稷做的。因为他体寒，又受过内伤，禁不起湖水冰冷，她就伐了一棵杉木专门做了个浴桶给他泡澡。
结果小李稷不知道在集上听哪个大爷大妈碎嘴，说女子不能受寒，否则将来生育之苦会加重，回来后就坚持日日要给她烧水洗澡，死活不肯让她再去湖中碰凉水。
片刻后，她轻声开口，“阿稷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只是我这辈子，不会有孩子了。”
两人之间的动作行云流水，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发生。
“姐姐，”小李稷用带伤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嬴抱月的手掌，“我永远不会恨你的。”
那里有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痕。是他从自己从小居住的冷宫中被人掳出时，一个人用鞭子给他留下的伤痕。
她这间屋子很冷，如果她不把自己捂热的被子让给小李稷，他大晚上这么过来能冻死。
“姐姐，和我那天受的那一鞭比起来，你打我的真的算不了什么。”
“不，那样刚刚好。”
嬴抱月想着腾蛇说的话，有些心不在焉，“那你不觉得我罚的太过分了么？”
嬴抱月泡在已经变冷的水里，看向门外的人影，“你……”
这世间，只有一个人给予的疼痛，能令他甘之如饴。
门框上的人影定住了，小李稷推开门，神情有些尴尬，“姐姐……”
嬴抱月沉默下来。
因此，这辈子她不会有生孩子的机会。
小李稷从被子里探出头来，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。
他从小被囚禁，被毒打，被追杀，尝遍了无数的疼痛，但疼和疼之间是有区别的。
嬴抱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被这么小的孩子安慰，她心情反而复杂起来。
“姐姐，”小李稷轻声道，“将来的事以后再想吧，身子泡暖和了，你晚上也能睡得更好些。”
但如果她刚刚不开口让他进来，小李稷就一定会再自己拖着冰凉的身体回去，哪怕一整夜都焐不暖被窝。
嬴抱月躺在冰凉的被窝里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听到她的话，外面的少年果然安静了下来。
这种事她原本不想和这么小的孩子提，但不知道小李稷最近是怎么回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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